当年李薰所长兼任第九研究室第一室主任,庄育智是室主任,李铁藩是副主任,吴平森是业务秘书。
金属所九室分为三个课题组,901组从事难熔金属真空冶金研究,有他们自行设计、外协加工的设备有20公斤的真空自耗电极电弧炉、真空电子束炉,主要人员有韩耀文(兼职,他是计划处副处长)王连东、吕堃(以上是作冶金工作)、滕华元(断口金相研究)、汪若娟(负责金相观察)、杨克努、管恒荣(搞电子束冶炼);902组从事难熔金属的氧化与防护的研究,主要人员有李铁藩、郑逸苹、金柱京(搞石墨渗硅)、吴维弢、史宝库(搞硅化物涂层的工艺和结构分析)、银耀德(氧化机理研究);903组主要是从事难熔金属的相图与合金强度的研究,主要人员有吴昌衡、庄祥麟、唐全红(相图研究)、马应良、宋居易(内耗研究);吴平森、李绍光(合金强度研究)我们为了开展难熔金属、合金的基础研究先后设计和制造了:小型真空非自耗电极电弧炉;真空高温退火、淬火钨丝炉;真空持久强度试验机、小型真空压缩蠕变试验机、真空高温维氏硬度计等一系列的自主创新的试验设备。其中真空高温维氏硬度计和小型真空压蠕变试验机曾获得1963年国家工业新产品奖,在李薰和庄育智的领导下,老九室不仅很好地完成了国家交付的国防科研任务;而且也取得了许多基础学科方面的学术成果。1964年国家在沈阳召开了首届难熔金属学术会议,在会上,金属所发表了约四十篇论文,占会议全部论文的70%,每一篇论文都是经过李薰和庄育智两人亲自审定的。
老九室在李薰和庄育智的领导下,除了在难熔金属方面作出了国内首创、国际上也居于领先地位(至少不比原苏联科学院巴依可夫冶金研究所落后,金属所不少人,包括徐曾基、王景唐、田德成、万晓景都曾在该所攻读副博士学位)的工作外,在其它方面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如石墨渗硅制作火箭尾喷管(参加人员有金柱京、卢廼谦、王卫林、吴荫顺等人),使用的就是三氯氢硅氢还原法,这比国际上的西门子法应用还早。九室是1958年开始搞的,反应温度为1800℃~2000℃,反应收得率近100%;西门子法虽然是1954年申请的专利,但实现工业化则是在1965年,他们使用的温度是1050℃~1150℃,反应收得率约80%(国内才为14%)。又如玻璃纤维坩锅代铂材料的研究(参加人员有李绍光、银耀德、宋居易、骆继勋等人),当时是国家组织的重大科研攻关任务,参加的单位很多,最终由金属所用氧化锡砖和镍铬合金材料漏板、引电片组合的坩锅完全替代了铂金坩锅,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我们研究出两种耐熔融玻璃三相界面腐蚀的镍铬铜稀土合金和镍铬硅稀土合金,可用以制造玻璃纤维坩锅漏板和玻璃熔池引电片,获得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奖。
李薰所长在工作中不仅敢于带领全所人员承担国家重大的(当年称为啃硬骨头)科研任务,而且他的工作有自己的特点,一是能很好的听取年轻的科技人员的意见,放手让他们创造性开展科研工作;二是他在工作中特别强调要创新,不但要有创新的思路;而且要有创新的手段。他特别强调要大家自己动手设计、制造试验设备,他不止一次对我们说,你买别人的设备,说明你的工作至少要比人家落后十年。
李薰只要在沈阳,他很少一人坐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是到各个实验室、办公室(尤其是到庄育智的办公室里)去同大家交谈;那就是在阅览室查阅最新国外的杂志(当时没有互联网),我们经常在阅览室里能看得到他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对这位世界知名大科学家肃然起敬。
在李薰和葛庭燧的倡导和组织下,当时金属所的学术空气很浓,阅览室夜晚总是“灯火通明”,大家都在静静地在查阅各种文献资料。所里无形间还形成了纵向和横向两个学术层面,纵的是各个研究所领导下开展的学术活动;横向的是全所各个专业(如金属物理、冶金化学、焊接、压力加工)的跨研究室所组织的学术活动。这些学术活动很重要,它夯实了金属所的理论基础,也扩宽了研究人员的思维空间。结合到金属所试验室基础试验研究和下厂到现场的工业试验并举的一贯作法,这就是金属所敢于承接国家大课题,并能领先完成任务的法宝。在我一生科研工作实践中,我始终坚持实验室—现场---实验室这种由李薰留传下来的工作流程。
李薰还教导我们要学会利用国外的专利文献资料,不要光只会看人家杂志上发表的文章,更不要从人家杂志上的文章中去寻找你自己的课题。人家是在申请专利后再把一些未解决的问题写成文章发表的,这是在“钓鱼”,你把人家未解决的问题解决了,这是在无偿地给人家服务,有多大意义?选题还是应该以我们国家所需要的、我国工业生产中所遇到的难题为主。